区块链丨万向区块链邹传伟：全球稳定币与央行数字货币（附PPT）

带领：

2019年10月24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区块链技术集成应用对新技术创新具有重要作用要把区块链作为核心技术自主创新的重要突破口，明确主攻方向，加大投入，着力攻克一批关键核心技术，加快发展区块链技术和产业链。产业创新。” 区块链技术再次成为全社会讨论的焦点话题。

近年来，区块链技术作为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代表之一，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从政府机构到各类金融机构和科技公司，都展开了实际应用的实践探索，并取得了初步成果。 我们相信，在国家和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下，区块链技术会越来越完善，应用探索会越来越深入，从而更有效地服务实体经济。

接下来，小编将从政策端、产业端、研究端为大家展示区块链技术如何助力实体经济发展。

邹传伟

万向区块链首席经济学家

全球稳定币（Global Stablecoin）是今年10月G7稳定币工作组报告中使用的一个术语，主要针对Libra。

分享分为6个部分： 1. Libra简介作为介绍； 2. 区块链作为基础设施； 3、全球稳定币的挑战； 4.央行数字货币； 5.中国人民银行DC/EP； 6.总结。

从天秤座开始

一是经济内涵：Libra是以一篮子货币（美元50%、欧元18%、日元14%、英镑11%、英镑7%）为基础的合成货币单位新加坡元），Libra 价格与这一篮子货币的加权平均汇率挂钩。 虽然 Libra 不锚定任何单一货币，但它仍将体现低波动性、低通胀、全球接受度和可替代性。

二是储备资产：Libra发行基于100%法币储备。 这些法定储备将由分布在全球的投资级托管人持有，并投资于银行存款和短期政府债券。 法币储备的投资收益将用于支付系统运营成本、保证低交易手续费、向早期投资者（“Libra 联盟”）分红等。Libra 用户不分享法币储备的投资收益.

三是发行和价格稳定机制：Libra联盟会选择一定数量的授权经销商（主要是合规银行和支付机构）。 授权交易商可以直接与法币储备池进行交易。

第四是底层技术：Libra区块链属于联盟链。 Libra 计划初期招募 100 个验证节点，支持每秒 1000 笔交易，以应对正常的支付场景。 100 个验证节点组成 Libra 联盟，该联盟是在瑞士日内瓦注册的非营利组织。

五、治理结构：Libra联盟的治理机构是理事会，由成员代表组成，每个验证节点可以指派一名代表。 Libra 联盟的所有决策都将通过理事会做出，重大政策或技术决策需要三分之二以上成员投票通过。

区块链作为金融基础设施

以Libra为代表的全球稳定币在方法论上是二分法：一方面，区块链作为金融基础设施，交易的特点是结算、清算可编程、去信任、公开、匿名； 一方面，利用经济机制将Token与链外价值挂钩。 从实践来看，无论是区块链的运用，还是经济价值联动机制，都出现了多种形式。

Token及其交易的以下属性是区块链应用于金融基础设施的关键（表1）：

表 1：代币范式与金融基础设施的结合

Token是一段存在形式的计算机代码，没有任何内在价值。 那么，Token的价值来源是什么？ Token在中文中一般被翻译成一种标记或一种表示。 符号或表示本身没有价值，价值来自于它们所承载的资产。 用Token承载现实世界的资产（所谓“资产链”），本质上是基于法律法规，利用区块链之外的经济机制，将Token与某些底层资产的价值联系起来。 这个过程离不开一个中心化的可信权威（表 2）。

表二：使用Token承载资产

用Token承载资产必须遵循三个规则。 一是发行规则：中心化受托机构根据底层资产以1:1的关系发行Token。 二是双向兑换规则：中心化受信机构保证Token与底层资产双向1:1兑换。 用户给中心化受托机构1单位底层资产，中心化受托机构向用户发行1单位Token。 用户向中心化受托机构返还1单位Token，中心化受托机构向用户返还1单位基础资产。 三是可信规则：中心化受托机构必须定期接受第三方审计并充分披露信息，确保作为Token发行储备的底层资产的真实性和充足性。

在这三个规则的约束下，1单位Token代表1单位标的资产的价值。 Token在二级市场交易时，Token的市场价格会偏离标的资产的价值，但市场套利机制会推动价格回归价值。 一旦不严格遵守这三个规则，市场套利机制的作用就会减弱，Token 的价格就会与标的资产的价值脱钩（不一定完全脱钩）。

作为对比，我们来看一下基于银行账户的跨境支付，它与用于跨境支付的全球稳定币和央行数字货币在逻辑和流程上完全不同。

图一：跨境支付

假设 A 国居民 Alice 在 A 国 A1 银行中有 A 货币存款。她想向 B 国居民 Bob 付款，Bob 在 B2 银行有 B 货币存款账户在 B 国。问题是，银行 A1 和银行 B2 之间没有直接的业务关系。 因此，有必要引入代理行，即图1中的A2银行和B1银行。代理行在A1银行和B2银行之间起到桥梁作用，但拉长了跨境支付链条。

在代理行模式下，跨境支付按以下步骤进行。 首先，在A国，Alice在A1银行的货币A存款被转移到A2银行（通过A货币的支付系统）。 其次，资金从A2银行转移到B1银行。 代理银行相互开立账户。 例如，从A2银行的角度来看，其在B1银行开立的账户称为nostro account（B币种），即国外同业往来账户。 B1银行在A2银行开立的账户称为vostro账户（A币种），是同业存款账户。 通过调整这些账户的余额，资金从银行 A2 转移到银行 B1。 货币兑换需要经过持续连接的结算系统（即图1中的CLS）。 最后，资金从 B1 银行转移到 B2 银行（通过 B 币种的支付系统）。

需要澄清两点：首先，与普遍的看法不同，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是处理跨境支付信息流的银行间报文系统。 跨境支付中的资金流动是通过银行账户系统进行的。 其次，部分区块链项目认为SWIFT是跨境支付成本高的主要原因。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麦肯锡对美国银行业的一项研究表明，34% 的跨境支付成本来自代理银行账户中锁定的流动性。

全球稳定币挑战

从 Libra 可以看出，全球稳定币可能会带来以下挑战。 首先，Libra 没有真正的货币政策，不是像哈耶克所说的货币非国家化。

其次，Libra 具有价值存储功能。 但由于货币网络效应以及Libra没有以Libra计价的商品或服务，在Libra发展初期，Libra的交易媒介和记账单位功能会受到限制。

第三，Libra 可以促进普惠金融。 根据 Libra 联盟的说法，只要用户在手机上安装了 Calibra 数字钱包，就具备了拥有和使用 Libra 的身体条件。 Libra 的交易费用很低。 Libra 联盟成员具有丰富的行业背景和对用户需求的更深入理解，有助于将 Libra 灵活地嵌入到用户生活的多个方面，提高用户使用 Libra 的便利性。 但Libra联盟链的表现也不容忽视。

第四，Libra目前面临的最大争议来自于货币替代：在政治经济不稳定、货币政策失灵（如高通胀）的国家，Libra能否替代该国货币，从而达到类似“美元化”的效果？ 这引发了货币主权的复杂问题。

五、Libra可能带来的风险包括：法币储备池的管理； 托管机构的安全； 货币篮子的再平衡； 跨境资本流动； 数据隐私保护； 航班等

央行数字货币

图2是国际清算银行针对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提出的“货币之花”模型。 它从多个维度将 CBDC 与加密货币和银行账户进行比较：它是基于账户还是基于 Token？ 它是机构间的还是普遍可用的，它是由中央银行发行的，它是点对点的，等等。

图 2：BIS“钱花”模型

表 3 重点介绍了 Token 范式在法定货币领域的应用，并根据两个维度对其进行了分类。 第一个维度：发行人是央行还是民营机构。 第二个维度：目标用户是批发（仅针对机构）还是零售（针对公众）。

表 3：Token 范式在法币领域的应用分类

中国人民银行 DC/EP

迄今为止，中国人民银行还没有公开记载DC/EP的设计，关于DC/EP的介绍散见于中国人民银行领导和相关负责同志的讲话和论文中。 梳理对比这些公开渠道信息后，DC/EP应该具备以下核心特征：

一是替代M0，基于100%准备金发行。 数字货币不计算和支付利息，不承担除货币应有的四大功能（价值规模、流通手段、支付手段、价值储存）之外的其他社会和行政功能。 为保证数字货币的发行和提取不改变央行发行的货币总量，商业银行存款准备金与数字货币之间存在等额兑换机制。 在发行阶段，央行扣除商业银行存款准备金，等量发行数字货币。 ; 在提现阶段，央行等额增加商业银行存款准备金，注销数字货币。

二是沿用传统的央行-商业银行双元模式运作框架。 中央银行向商业银行营业库发行数字货币，商业银行受中央银行委托比特币钱包转账开vip，向社会公众提供数字货币存取款等服务，配合中央银行维护数字货币正常运行货币发行和流通体系。

三是数字货币的表现形式。 从形式上看，数字货币是代表特定金额的加密数字串，由中央银行担保并签字，包括最基本的数字、金额、所有者和发行人的签名等。其中，数字是货币的唯一标识。数字货币，数字不能重复，可以作为数字货币的指标。 数字货币是可编程的，可以附加用户定义的可执行脚本。

四是数字货币的注册中心和认证中心。 登记中心不仅记录数字货币和相应用户的身份，并完成所有权登记； 并记录流向，完成数字货币产生、流通、清点、消亡全过程的登记。 注册中心建立在传统中心化方式的基础上，是一个全新概念的数字货币中心。 认证中心是数字货币可控匿名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 金融机构或高端用户的认证可以使用公钥基础设施（PKI比特币钱包转账开vip，Public Key Infrastructure），低端用户的认证可以使用基于身份的密码学（IBC，Identity Based Cryptography）。

五是松耦合账户交付+中心化管理模式。 数字货币在交易过程中对账户的依赖程度较低。 它可以像现金一样容易流通，并且可以实现可控的匿名性。 可控匿名的含义是，数字货币只是向中央银行这一第三方公开交易数据，而没有持有者本人的意愿，即使商业银行与商户合作，也无法追踪数字货币的交易历史和使用情况。 数字货币持有者可以直接将其应用于各种场景，有利于人民币的流通和国际化。 相比之下，银行卡和互联网支付是基于紧密耦合的账户模型。

第六是分布式账本的应用。 数字货币登记处不使用分布式账本。 在DC/EP中，分布式账本用于数字货币的确认和登记，并通过互联网提供外部数字货币确认和查询的网站，实现数字货币在线验钞机的功能。 这有两个优点。 一方面，核心发行登记系统与外界隔离保护，同时利用分布式账本的优势，提高确权查询的数据和系统安全性。 另一方面，由于分布式账本仅用于对外提供查询访问，交易处理仍由发行登记系统完成，从而有效避免了现有分布式账本在交易处理上的瓶颈问题。

第七是系统独立性。 数字货币具有普遍性和无处不在的特点，可以在多种交易媒介和支付渠道上完成交易，可以利用现有的金融基础设施。 理论上，银行存款货币和电子货币可以实现的支付网络边界，数字货币也可以实现。

基于姚谦2018年推出的央行数字货币原型系统，我对DC/EP设计的推测如下：

一种是账户松耦合=Token范式。 从中国人民银行披露的公开信息来看，DC/EP并没有像Libra那样使用真正的区块链。 DC/EP虽然不是区块链中的Token，但在非“双花”、匿名性、不可伪造性、安全性、可转移性、可分割性、可编程性等关键特性上与区块链不同。 代币是相似的。 因此，DC/EP仍然属于Token范式，不属于账户范式。

二是DC/EP采用了基于UTXO模型的中心化账本。 这个中心化的账本体现为数字货币发行登记系统，由中央银行维护。 它是中心化的，不需要运行共识算法，因此不会受到区块链的性能瓶颈。 . 中心化账本可以通过哈希函数和 Merkle 树来组织，但是因为它们是由中央银行维护的，所以是否这样做没有什么区别。 更重要的是，央行的信用明显高于商业银行等民营机构。 没有必要在DC/EP中引入以区块链为代表的分布式信任机制，因此DC/EP使用中心化账本是有意义的。 当然，基于UTXO模型的中心化账本也可以看做是“退化”的区块链（或者说只有一个节点的区块链）。 此外，区块链可能用于数字货币的确认和登记，处于辅助地位。

第三个是DC/EP钱包。 用户需要使用DC/EP钱包，其核心是一对公钥和私钥。 公钥也是一个地址，人民币数字证书存放在该地址中。 该数字证书基于100%人民币储备发行。 用户可以看到其他用户的地址，但不一定知道地址所有者的身份。 央行通过央行管理的数字货币注册中心知道地址与用户身份的对应关系，但不一定是强实名制。

第四种是DC/EP交易。 用户可以通过钱包私钥发起地址之间的转账交易。 DC/EP转账交易不像公链中的Token交易一样先广播到点对点网络，然后由矿工打包成块并运行共识算法，而是直接由中央银行记录在中心化账本中。

五是DC/EP的实施策略：先批发（给B），再零售（给C或通用）； 先国内使用，再跨境支付。

图 3 显示了 DC/EP 中的资金流向：

图 3：DC/EP 中的资金流向

最重要的是，DC/EP对人民币国际化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基于数字货币的跨境支付上。 目前，人民币跨境支付均基于银行账户（图4）。 为此，境外银行需要开展人民币业务，境外企业和个人需要开立人民币存款账户。

图4：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架构

DC/EP只需要用户拥有一个DC/EP钱包，比开立人民币存款账户要低很多（图5）。 数字人民币交易自然是跨境的，DC/EP可以有效扩大人民币在境外的使用。 在这一点上，DC/EP 与 Libra 有着相似的逻辑。

图 5：DC/EP 与跨境支付

包括DC/EP在内的跨境支付虽然可以促进人民币国际化，但跨境支付只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 人民币国际化离不开一系列制度安排。

概括

总的来说，理解全球稳定币和央行数字货币，关键是四个概念： 1.账户紧耦合vs账户松耦合。 账户松耦合基本上是Token范式的代名词，但Token范式不一定依赖区块 2.央行发行vs.私人机构发行； 3、单一货币储备VS一篮子货币储备； 4.批发与一般目标类型。 但不管是哪一种应用，都包含三个要素： 1. 用户界面，即用户如何拥有和使用它； 2.分配与稳定机制； 3.转移机制。

表4比较了比特币、以Libra为代表的全球稳定币、以DC/EP为代表的央行数字货币在区块链上的使用情况。 不难看出，这方面有很大的弹性空间。

表 4：区块链的不同应用